记不清是第几个离开妈妈的夜晚了,无尽的恐惧使我忘记了烦恼,只让我一味的害怕。漆黑的暗夜令我惊慌,连星星的微笑都没让我安心。涓涓不断的思绪从我脑海流出,浓浓的忧伤布遍我的全身,妈妈,你在哪儿?
那一天下午,妈妈在温和的阳光下沐浴,我们是妈妈的孩子,一个个雪白的降落伞。风伯伯来了,它问妈妈:“您的孩子要旅行吗?”妈妈老了,支撑不住我们这些孩子了,它眷恋地重重点下了头。从未见过世面的我们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惊奇,我们向往着旅行,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从蒲公英妈妈身上挣脱出来。在临走的那一刻,我回望了妈妈,妈妈的目光让我陌生,那是什么?重重的忧伤,浓浓的不舍。现在,我似乎都明白了——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妈妈了。
夜,无声无响地来了,来的那样快,那样快。风伯伯已经给我们找好了许多新的住所——草原、溪边、乡村、田园能怎样生长,就靠我们自己了。兄妹们互相倾诉着惜别之情,可一切来得太快。我从一出生就见到了我的兄妹,我舍不得离开他们,可这是必须的。它们都走了,风伯伯问我:“小伞兵,你要去哪儿,绿草如茵的草原还是繁花似锦的溪边?”“不,沙漠,妈妈曾经待过的家。”就我一个蒲公英伞兵,回到了从前的住所。
夜,又来了。我终于回家了。妈妈却枯萎了,只剩下枯老的根。我轻轻落在妈妈的身边,我要永远伴着妈妈。
第二年,我已经生根发芽,长出粗壮的茎。我知道在沙漠里顽强的活着是困难的,可我必须这样,为了伴着妈妈,也是为了我的孩子。
风伯伯又来了,它老了,老了很多。它说:“小伞兵,你真顽强,你的孩子要旅行吗?”我重重地点下了头。孩子们跟着风伯伯飞走了,它们回望我时,我的目光中没有流露出不舍。离开妈妈,它们才能独立生活下去,拥有自己的孩子。
这些年我懂得了许多,真的。我现在已不再恐惧,不再害怕,因为有希望,有动力,那就是我的孩子。
妈妈,我长大了。